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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做了許多有關腦袋的檢查,始終查不出我到底哪裡出了問題,我唯有依照醫生的建議,來到老宅中靜養。在這老宅裡負責我的起居飲食的是阿達。

這老宅確實是古色古香,厚厚的柱子,高大的油畫,門前還有一個大草坪並種了許多花。這裡的溫度平均只有20度,張醫生說這裡很適合養病,因此在三個月前我隻身來到了這裡。

今晚我又失眠了,簡單地說就是病發。外面很冷,房裡的溫度計也只有18度,我隨手找了件外套披上緩緩的走到屋外。

外面的小徑旁的街燈依舊亮著,今晚月色朦朧,樹葉在寒風的助陣下沙沙作響。很冷,今晚真的很冷。我點了根菸,散起步來。偶爾有一兩輛車在山路上呼嘯而過。

寒風拍打在我臉上,我把菸蒂扔在地上,再點一根菸。一面走一面吐出一團白煙讓我感到一絲得意。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得意什麼。當我準備點第五根菸時,我看見前方站了一個人。“誰?” 我朝前方喊道。沒回答,對方也沒轉身看我。我有些緊張,我根本不知道我他是誰。那人走了,瞬間消失在我眼前。

之前我一直以為我身在老宅前的小徑,可現在的我竟然站在樹林中。住了三個月,我不曾來過這裡。我開始慌張了,我掏出手機,想打給阿達,但這裡完全收不到線。一直往前走,不斷的看腕錶,現在是凌晨三點半。天色很暗,天氣很冷。

“汪!汪汪!” 一陣狗吠聲讓我如夢初醒。我站在老宅前,口袋裡除了手機還有一包菸。太陽緩緩的在我身後升起,我竟然回到老宅前。

洗了一個熱水澡,我默不作聲的坐在桌前等待阿達煮的早餐。阿達似乎發現了我的異常,他問了我許多問題,我只是含含糊糊的回答。

我整個下午都在睡覺。我夢見許多奇怪的東西,最後還是從夢中驚醒。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,我看見窗外的阿達正澆花。我摸了摸昨晚穿的褲子的口袋,掏出香菸,坐在桌前抽菸。桌上放了幾本我自己帶來的書,書架上的則是老宅主人以前留下的古書。

晚餐時我拜託阿達明天早上為我買幾包香菸回來。他果真買了5包菸給我。

星期三下午我在廳裡讀報紙,張醫生突然到訪。他沒說什麼,陪我喝了一杯茶,聊聊天,臨走前他說 “文德,你不該抽那麼多菸。” “阿達告訴你的嗎?” 我有些不滿的問。“不,剛剛我看見廳裡的煙缸都滿了,你房裡的煙缸也一樣滿了,我就知道你忘了你當初想戒菸。”

送走張醫生,我回到房裡洗澡。

吃完晚餐就是吃藥。張醫生為我開了新的藥,我覺得味道還不錯。不知是不是藥物在作祟,晚上九點我竟然開始打起瞌睡來。在阿達的勸說下,我終於走回房裡睡覺。但這一夜我依然睡不好,我根本感覺到我沒在休息。後來我才知道我夢遊了。我走到廚房,開了三罐啤酒,卻沒喝。

我的夢遊持續了許多天,張醫生也來看過我幾次。他始終找不出問題根源,而我也開始拒絕服他開給我的新藥。

我這種狀況持續半個月之久,我不僅夢遊,還產生了嚴重的幻覺。我時而覺得我還在大學裡執教,時而覺得自己在寫論文。我總是自言自語,阿達有時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。

我覺得我是時候離開了。今晚月色皎潔,涼風習習,與我當初來到這裡一樣。

原來一切都沒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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